1950年冬天那个能把耳朵冻掉的早晨,长津湖畔的山路上蠕动着一支奇怪的队伍。147个中国爷们儿穿着单衣单裤,有人把棉被拆了裹在脚上,远远看去活像一群绑着碎布的雪人。带头的汉子眉毛结着冰溜子,呵出的白气刚出口就冻成冰碴——这人就是后来被彭老总亲笔题词"钢铁连"的五连连长毛张苗。 "老毛,又有俩弟兄脚趾头冻黑了!"指导员哈着白气跑过来报告。毛张苗搓着通红的耳朵,瞥见远处雪地里美军陆战一师的坦克正喷着黑烟往前拱。他一脚踢开脚边的积雪,露出冻得梆硬的朝鲜黑土:"告诉炊事班,把最后两床棉被撕了分给机枪手!咱们就在这山头给美国佬演场好戏!"话音没落地,天上美军的野马战斗机就嗡地压下来,炸起满天山石。 你说邪门不邪门?这群连秋裤都凑不齐的中国兵,愣是在零下四十度的鬼天气里跟武装到牙齿的美国大兵死磕了三天三夜。战士们子弹打完了就抡铁锹,有个四川兵被燃烧弹点着了,抱着火焰喷射器操作手就滚下山崖。等增援部队冲上来时,阵地上能站着的就剩二十来个血人,毛张苗正用刺刀撬开冻住的机枪栓。后来军报统计战果,这个连队硬是扛住了美军两个营的轮番冲击,光重机枪就敲掉敌人七挺。 转过年来五月,朝鲜的雨季来得又急又猛。志愿军司令部里电报嘀嗒响个不停,作战参谋突然甩了铅笔:"他娘的!尖刀连在五马峙山里转迷糊了!"地图前抽烟的副师长猛地扭头,烟灰簌簌落在南朝鲜军两个师的撤退路线上。这时候有个声音从角落里炸出来:"让五连上!"浑身还裹着绷带的毛张苗已经站在门口系绑腿。 六十里山路,五小时急行军,这分明是阎王爷下的催命帖。队伍刚出发就遇上瓢泼大雨,队伍里不断有人滑下山沟。有个小战士哭唧唧说鞋底掉了,毛张苗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胶鞋扒给他,自己裹着破布片子往前蹿。"连长你这是要当赤脚大仙啊?"战士们哄笑中,这个浙江汉子一咧嘴:"俺们老家有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凌晨三点,五马峙公路东侧的山林里突然响起浙东口音的低声咒骂:"龟孙子的,总算赶上了!"毛张苗趴在烂泥地里数着山下汽车灯,南朝鲜第三师的卡车队正晃晃悠悠开过来。他扭头对机枪手比划:"先放探路的,等指挥车到了再开火!"话音刚落,打头的吉普车压响了他们埋的诡雷,火光中只见公路上那些戴钢盔的活靶子乱成一锅粥。有个押车的美国顾问刚要掏手枪,就被树上跳下的中国兵按进了泥坑里。 这场仗打得那叫一个痛快!五连百十号人愣是把人家两个师的退路给掐断了。后来打扫战场时,炊事班老王在敌人炊事车上发现半锅没喝完的人参鸡汤,气得直跳脚:"这帮少爷兵打仗还带煲汤的?"毛张苗却盯着缴获的作战地图直拍大腿——图上标着的敌军炮兵阵地,跟他们穿插路上绕过的山沟只隔着一片玉米地。要早知道这情报,他们何必在泥浆里滚了整宿? 战斗报告送到志司那天,彭老总盯着"歼敌500余,俘获131人"的战果直嘬牙花子。参谋长笑着说这两个南朝鲜师的番号可以撤销了,老总却突然问:"那个光脚冲阵地的连长呢?"没过俩月,毛张苗胸前就多了枚朝鲜国旗勋章,授勋仪式上这个铁打的汉子难得红了眼眶——他们连牺牲的十七个弟兄,如今都长眠在五马峙的杜鹃花海里。 江山岛战役时,已经成为师长的毛张苗又玩了一手绝的。登岛部队被暗堡火力压得抬不起头,他命令所有迫击炮对准滩头堡垒轰,然后亲自带着敢死队从涨潮的海水里游过去炸碉堡。战后庆功宴上,年轻的参谋问他当年在朝鲜怎么敢用一个连打两个师,这位老英雄抿着地瓜烧笑道:"当年啊,就想让那帮少爷兵知道知道,啥叫浙江人的硬气!" 本报道旨在倡导健康、文明的社会风尚,如有版权或内容问题,请通过官方渠道反馈,我们将第一时间核查并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