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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改装一台废弃的电台?目的是什么?” 深夜 11 点 45 分,还有 6 天就退伍的陈峰,在红山通信站巡检时,发现一部报废电台有微弱信号。 本该断电报废的 HS-1997 电台,竟传出规律的 “滋滋” 声,拆开机箱,不仅有陌生改装线路,还测出微弱电流,机箱底还有刻意刻的三角标记。 他赶紧上报班长高明和连长张建军,可前者觉得他退伍压力大出幻听,后者也劝他别折腾。 可谁也没料到,次日清晨,军区保卫局突然来人,直接封了通信站,营区瞬间进入管制状态。 这台报废电台里,到底藏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01 深夜 11 点 45 分,红山通信站的营房早已陷入黑暗,只有值班室透出的微光在走廊里晃动。 陈峰,30 岁,2006 年 11 月入伍的老兵,距离退伍只剩 6 天。 这个数字像挂在他床头的倒计时牌,每天睡前都会在脑海里转几圈,一半是对家乡的期待,一半是对十二年军营生活的不舍。 刚入伍时,他对电台设备一窍不通。 第一次独立接线,就因为把电源线接错接口,让一台备用电台冒出黑烟,至今还被战友们当作笑谈。 “陈峰,就你这‘毁设备’的手艺,退伍后开个修理铺,说不定能把报废机器修出新花样!” 战友老郑总爱拿这事逗他。 十二年过去,陈峰经手维修的电台超过一千台。 红山通信站里每台设备的启动声、运行节奏,甚至轻微的杂音,他都能准确分辨 —— 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纹路。 这座通信站建于上世纪 90 年代,占地面积不大,但各类通信设备一应俱全。 主机房的铁架上摆满了不同型号的电台,角落里堆着三台废弃设备,按计划下个月会统一运走销毁。 晚上 11 点 50 分,陈峰拿着手电筒开始例行巡检。 主控台的指示灯正常闪烁,备用设备区的线路排列整齐,一切都符合标准。 走到废弃设备堆放处时,一阵微弱的 “滋滋” 声突然钻进耳朵。 声音很轻,混在深夜的寂静里,若有若无。 陈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分辨。 声音来自最外侧那台贴着 “HS-1997 废弃” 标签的老式电台。 他心里一紧 —— 这些废弃设备早就切断了电源,怎么会有声音? 蹲下身,耳朵贴近机箱,“滋滋” 声清晰了几分。 他打开手电筒,机箱表面蒙着一层厚灰,接线口用黄色胶带封得严严实实,电源线也早已拔掉,看起来确实是彻底报废的状态。 可那声音不会骗人。 他轻轻拍了拍机箱侧面,声音停顿了三秒,随后又继续响起,显然设备内部还有电路在运行。 “怪事……” 陈峰嘀咕着,突然想起五年前一次野外演习,他曾维修过一台同型号的老电台,当时也听到过类似的异常信号声,只是后来设备恢复正常,便没再深究。 为了确认情况,他撕掉封在接线口的胶带,打开机箱盖子。 手电光下,巨大的电路板和老式元器件一目了然。 但他很快发现,有几根细小的线路连接方式,和自己记忆中的原厂设计图完全不同。 他掏出随身带的万用表,表笔接触到电路板的接口处,显示屏上的数字让他瞳孔一缩 —— 部分电路竟有微弱电流,证明设备确实在运行! 更反常的是,这些带电的线路不在原厂设计范围内,明显是后来改装的。 部队里所有设备的改装都要经过多层审批,私自改动属于严重违规。 陈峰心里泛起一阵寒意,他翻出随身携带的维修笔记本,找到五年前记录 HS-1997 电台的页面,上面只写着 “信号异常中断,临时修复”,没有更多细节。 他又检查机箱底部,发现一个刻意刮刻的小三角标记,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金属划痕,不像是旧痕迹。 就在这时,“滋滋” 声突然变大,还带着明显的节奏:“滋滋滋… 滋… 滋滋滋…”。 这不是随机的电流干扰,更像是某种有规律的信号。 陈峰立刻掏出手机,记录下信号的频率和间隔,心里隐约觉得,这可能是某种加密通信的信号。 此时已是凌晨 1 点 40 分,按规定该回值班室写巡检报告,但他决定再观察一会儿。 他注意到改装的线路隐藏得非常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显然改装者对这类设备的结构极为熟悉。 “谁会改装一台废弃的电台?目的是什么?” 疑问在他脑子里打转。 他还在设备旁的地面上,发现了一小块银色金属片,材质偏软,不像是军用设备常用的合金,大概率是改装时掉落的零件。 凌晨 2 点 10 分,电流声突然停止,机房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陈峰等了十几分钟,确认声音没有再出现,才盖好机箱,回到值班室。 他在巡检报告上详细记录了发现的所有情况,包括时间、设备型号、信号特征和改装痕迹,还拍了几张电路板的照片存在手机里。 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还有 6 天就退伍,本不想惹麻烦,但军人的责任感让他明白,这事必须上报。 02 第二天早上 7 点,陈峰找到夜班班长高明。 “高班长,昨晚巡检时我发现点异常情况。” 他语气严肃,把听到的声音、看到的改装线路一五一十地说了。 高明正在整理前一天的值班记录,头也没抬:“异常?哪台设备又出问题了?” “不是正常设备,是那台 HS-1997,废弃的那台,它有信号声。” 陈峰压低声音。 高明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皱眉:“废弃设备?陈峰,你是不是最近琢磨退伍的事,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我修了十二年电台,是不是设备的声音,我还能分不清?” 陈峰急了,把万用表测量的电流值、发现的三角标记也说了出来。 高明听完,笑着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对设备敏感,但废弃设备断电那么久,怎么可能有信号?三年前有个新兵,把空调外机的杂音当成设备故障上报,闹了多大的乌龙你忘了?” “这次不一样,我亲眼看到改装线路了!” 陈峰坚持。 高明收起笑容,沉默了几秒:“行,那你今晚再去看看,要是真有问题,我跟你一起去确认。” 陈峰点点头,心里却没底。他决定午休时再去废弃设备区看看。 中午 12 点半,营区里很安静。 陈峰悄悄来到机房角落,白天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在 HS-1997 的机箱上系了一根细细的红绳做标记,又在地面撒了一点细沙 —— 如果有人动过设备,肯定会留下痕迹。 他还注意到,设备旁边的地面上,有几滴干涸的灰色油漆,像是有人用油漆掩盖过什么印记。 这时他突然想起昨晚在食堂,战友小林说过,前几天夜里站哨时,看到通信站围墙外有个人影晃了一下,当时以为是野生动物,没太在意。 这两件事凑到一起,让陈峰更觉得不对劲 —— 说不定是外部人员潜入做了手脚。 下午的体能训练,陈峰一直心不在焉。 战友们以为他是舍不得部队,纷纷过来安慰。 “峰哥,是不是想家了?再熬几天就能回去了!” 小林拍着他的肩膀说。 陈峰勉强笑了笑:“嗯,有点想家。” 他没提自己的发现,一来怕引起恐慌,二来怕被当成小题大做。 晚饭后,连长张建军突然找到他:“陈峰,高班长说你昨晚发现设备有异常?” 陈峰赶紧把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还拿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张建军看。 张建军看得很认真,但表情越来越复杂。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陈峰,十二年的老兵了,退伍前心情复杂我能理解。但你仔细想想,废弃设备断电那么久,怎么可能有信号?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连长,我肯定没听错!我还录了音,您听……” 陈峰说着就要点开手机录音。 张建军抬手制止了他:“行了,那些设备下个月就要运走销毁了,别折腾了。好好准备退伍的事,有这功夫不如整理整理行李。” 陈峰心里一阵失望。 十二年来,他凭借技术多次解决设备故障,从没被质疑过,可这次明明发现了异常,却没人相信他。 回到宿舍,他翻出维修笔记本,反复看着五年前关于 HS-1997 的记录。 “信号异常中断” 这几个字,在他眼里越来越可疑。 当晚值班,凌晨 1 点半,那阵 “滋滋” 声又准时出现了。 陈峰赶紧录了一段更清晰的音频,还特意拍了改装线路的特写。 检查机箱时,他发现早上系的红绳不见了,地面的细沙也被扫平了 —— 白天肯定有人动过设备! 陈峰的心跳瞬间加快,他把录音和照片备份到云端,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让上级重视这件事。 03 第三天早上,陈峰一见到高明,就掏出手机播放录音。 “高班长,您听听,这绝对不是幻听!还有,我早上留的标记没了,肯定有人动过设备!”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高明戴上耳机,听到规律的 “滋滋” 声,脸色渐渐变了:“这声音…… 真的是从那台废弃设备传出来的?” “千真万确!我昨晚盯着设备听了十几分钟,声音一停我就去检查,红绳和细沙都没了!” 陈峰说。 高明皱着眉,沉默了片刻:“这事确实不对劲,我跟你一起去找连长,再汇报一次。” 半小时后,张建军、高明和陈峰一起来到废弃设备区。 白天的机房很安静,听不到任何异常声音。 张建军绕着 HS-1997 转了两圈,检查了机箱外观,没发现明显痕迹。 “陈峰,你确定声音是从这台设备里传出来的?” “连长,我确定!您看这里,” 陈峰打开机箱盖子,指着改装的线路,“这些线路不是原厂的,明显是后来接的,而且我用万用表测过,有微弱电流。” 张建军凑近一看,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 作为技术出身的军官,他一眼就看出这些线路的连接方式不符合军用设备标准。 “这些线路…… 绝对有问题!”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蹲下身,他看到了地面上的金属片,捡起来仔细看了看:“这材质不是咱们部队常用的,更像是民用的铝合金。” 他站起身,对陈峰说:“这事你暂时别跟任何人说,包括其他战友,明白吗?” “是!” 陈峰立正回答,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 连长的反应,证明这事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张建军补充道:“我之前在军区培训时,听人提过其他单位有过类似情况,但具体细节没说。今晚我亲自过来,要是真有问题,立刻上报上级。” 送走张建军,陈峰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某个不能碰的秘密。 次日清晨,营区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干部们频繁进出办公室,交谈时都刻意压低声音,看到士兵路过,还会立刻停下话题。 中午吃饭时,高明悄悄拉了陈峰一下:“昨晚连长在办公室打了好几个电话,好像跟你说的那事有关。” 陈峰心里 “咯噔” 一下,知道事情可能要闹大了。 下午的战术训练,陈峰注意到张建军和指导员李刚不时朝他这边看,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意味,既不像责备,也不像赞许。 训练结束后,李刚特意找到他:“陈峰,退伍的东西都收拾得怎么样了?家里那边联系好了吗?” “差不多了,家里都安排好了。” 陈峰小心翼翼地回答。 李刚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困难或者想法,随时跟我说。部队是你永远的后盾,不管什么时候,都别跟部队见外。” 陈峰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但不敢多问,只能点头应下。 傍晚,张建军再次找到他:“今晚你正常值班,但那台 HS-1997 别再碰了。要是有陌生人问起设备的事,不管问什么,都跟他们说不知道。” 陈峰点点头,心跳越来越快 —— 他隐隐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04 第四天凌晨 2 点 15 分,通信站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 陈峰透过值班室的窗户往外看,三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门口,车牌被黑色胶带遮住了。 几个穿便装的人从车上下来,动作干练,直奔通信站办公楼。 张建军早已在门口等候,和为首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陈峰隐约看到他们手里提着黑色的箱子,从办公楼出来后,又去了主机房,似乎拿走了什么东西 —— 看起来像是设备零件。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深夜来通信站?拿的东西和 HS-1997 有关吗? 早上 6 点,张建军把陈峰叫到办公室,语气严肃:“今天上级会派人来了解情况,他们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别隐瞒任何细节。” “连长,到底是什么问题?真的跟那台设备有关吗?” 陈峰忍不住问。 “就是你发现的那事,记住,实话实说,别添油加醋,也别漏了细节。” 张建军没有多解释。 上午 10 点,四辆黑色轿车开进营区,下来八个穿便装的人,虽然没穿军装,但站姿挺拔,一举一动都透着军人的气质。 陈峰被带到办公楼的临时会议室。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对面,目光锐利:“你是陈峰?” “是!” 陈峰站起身,保持着标准的军姿。 “把你发现设备异常的过程,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中年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陈峰深吸一口气,从第一天深夜听到声音开始,到发现改装线路、测量电流、留下标记被破坏,所有细节都一一说明。 他还提到,那信号的频率和五年前演习时遇到的 “不明干扰信号” 很像,怀疑是加密通信。 “你觉得这些改装大概是什么时候做的?”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问道。 “从线路的氧化程度和机箱上的划痕来看,应该不超过半年。” 陈峰根据自己的维修经验判断。 “在你发现异常之前,有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过废弃设备区?” 另一个男人追问。 “没特意注意,但战友小林说过,前几天夜里看到围墙外有人影。另外,我留的标记被破坏,说明白天有人动过设备,只是不知道是谁。” 陈峰如实回答。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又问了一些技术细节,比如电路板的型号、电流的具体数值、金属片的大小。 陈峰都一一准确回答。 “你的观察很细致,这次的发现很重要。” 中年男人点点头,“但你要记住,今天说的所有内容都属于涉密信息,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家人,明白吗?” “明白!” 陈峰回答。 下午,调查组的人开始对通信站的所有设备进行全面检查,重点拆解了 HS-1997。 陈峰看到他们用专业仪器扫描机房的每一个角落,还把主机房的一个角落用隔离带围了起来,里面不时传出讨论 “信号来源” 的声音。 他猜测,那台设备可能还在偷偷发送信号,只是自己听不到而已。 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 这事恐怕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傍晚,张建军告诉陈峰:“明天保卫科的人会来,通信站可能要临时管制。你做好准备,配合他们的工作。” “管制?” 陈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对,事情比我们想的更严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建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沉重。 当晚值班,陈峰刻意避开了废弃设备区,但他注意到,通信站围墙外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像是在监视。 凌晨 3 点,他路过隔离带时,听到里面有人提到 “信号追踪到境外”。 陈峰心里一震 —— 这事竟然还牵扯到境外势力? 05 第五天清晨 6 点,尖锐的紧急集合哨声突然响彻营区。 这不是日常的起床号,陈峰心里一紧,赶紧穿好军装,抓起帽子就往外冲。 营区里一片忙乱,各班的班长和排长都不见了踪影,战士们站在操场上,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紧急集合了?” 小林凑到陈峰身边,小声嘀咕。 “不知道,没听到通知。” 陈峰摇摇头,目光扫过办公楼,看到几个穿制服的人正站在台阶上。 为首的是个上校,肩章上的星星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他走到队伍前面,高声喊道:“全体立正!” 操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保持着标准的军姿。 “我是军区保卫局的,从现在起,红山通信站临时管制!” 上校的声音洪亮,传遍整个操场,“管制期间,所有人不得离开营区,不得私下讨论任何与管制相关的话题,不得擅自进入机房、办公楼等重点区域!” 现场鸦雀无声,战士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紧张。 “管制期间,正常的训练和生活不变,但所有人必须配合调查工作,服从安排!” 上校补充道,随后宣布解散。 队伍散开后,战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保卫局的人都来了,肯定出大事了!” “不会是出了泄密事件吧?” “之前就听说机房有异常,难道跟这事有关?” 陈峰没参与讨论,默默走回宿舍。 他很清楚,这次管制和自己发现的设备异常脱不了干系。 上午 9 点,陈峰被第一个叫去谈话,地点还是之前的临时会议室。 里面坐着三个人,包括昨天的中年男人和戴眼镜的男人,还有一个新面孔,看起来很年轻,但眼神很严肃。 “陈峰,坐下吧。我们再听你详细说一遍发现设备异常的过程,这次要更细致。” 中年男人说。 陈峰再次从头讲述,从听到声音的时间、频率,到检查电路时的每一个发现,甚至连金属片的重量和触感都描述了出来。 “在你上报之前,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件事?比如你的战友、家人?” 新面孔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严厉。 “没有,我只跟高班长和张连长汇报过,没跟任何人提过。” 陈峰肯定地回答。 “你确定?包括打电话、发信息的时候,都没提过?” 那人追问。 “确定!我知道设备的事可能不简单,没敢跟别人说。” 陈峰说。 他们又问了很多细节,比如信号的间隔时间、改装线路的颜色、机箱上三角标记的大小。 陈峰还提到,在 HS-1997 的电路板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外文标签,像是 “US” 开头的字母,怀疑可能涉及境外设备。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改装这台设备的目的是什么?” 中年男人问道。 “从线路的连接方式和信号的规律来看,可能是用来收发某种信号,但具体是干什么的,我猜不出来。” 陈峰诚实地回答。 “很好,你的配合很重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这些事。” 中年男人说完,让陈峰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办公楼,陈峰看到高明正在门口等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有些事,不需要说出口。 下午,其他战友陆续被叫去谈话。 每个人从会议室出来后,表情都很复杂,既不说话,也不敢互相询问。 傍晚,陈峰看到更多技术人员带着仪器进入通信站,他们手里拿着各种陈峰从没见过的设备,像是在进行深入检测。 那台 HS-1997 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每一个零件都被单独放在透明的密封袋里,贴上标签。 技术人员用放大镜仔细检查每一个零件,还不时用仪器扫描。 他路过隔离带时,听到里面有人讨论 “频率异常,与已知境外信号有相似性”。 陈峰的心沉了下去 —— 这事果然不简单。 晚饭时,食堂里异常安静,战士们都低着头吃饭,没人说话。 小林悄悄碰了碰陈峰的胳膊:“峰哥,今天第一个叫你谈话,这事是不是跟你有关啊?” 陈峰装糊涂:“不知道,可能是按入伍时间排的吧。” “希望别出什么事。” 小林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当晚值班,机房里到处都是仪器运行的 “嗡嗡” 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陈峰站在值班室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觉得,自己待了十二年的通信站,变得如此陌生。 06 第六天,营区的管制还在继续,但进驻的技术人员少了很多,看起来像是在收尾。 陈峰注意到,调查组的人正在整理一堆文件和设备零件,装在几个密封的箱子里,似乎准备带走。 中午 12 点,张建军把陈峰叫到办公室。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有些沙哑。 “陈峰,你知道你这次发现的是什么吗?” 张建军看着他,语气严肃。 陈峰摇摇头:“连长,我不清楚。” 张建军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这事涉及国家安全,你这次立了大功。” “国家安全?” 陈峰的头皮一阵发麻。 他之前猜到可能和境外势力有关,但没想到会上升到这个高度。 “具体情况我不能多说,你只要知道,你的细心和负责,避免了一场大麻烦。” 张建军说。 下午 2 点,营区的管制部分解除,战士们可以在营区内自由活动,但重点区域还是不能靠近。 大家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没人敢提这两天发生的事。 晚饭后,陈峰回到宿舍,发现枕头底下压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他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小心身边人,别多嘴,对你没坏处。” 陈峰的心猛地一紧 —— 这封信是谁放的?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发现了秘密?难道连队里有知情人? 他把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心里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傍晚 6 点,张建军再次找到陈峰,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少校军官。 “陈峰同志,根据你在此次事件中的突出表现,经上级研究决定,给你记三等功一次。” 少校拿出一个红色的证书,递给陈峰。 陈峰愣住了 —— 三等功?就因为发现了一台废弃设备的异常? “不过你要注意,这次的立功属于涉密事项,不会公开表彰,证书和奖章由你自己保管,不能对外展示,也不能跟家人提起。” 少校补充道。 “是,我明白!” 陈峰接过证书,心里五味杂陈。 张建军这时开口:“另外,你的退伍时间要推迟几天。上级还需要你配合完成一些后续工作,具体时间待定。” “配合什么工作?” 陈峰问。 “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上级会安排专人跟你对接。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 张建军说。 当晚,营区恢复了正常的熄灯时间,但通信站的机房外依然有保卫人员看守。 陈峰路过机房时,发现那台 HS-1997 已经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角落。 躺在床上,陈峰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台废弃电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封匿名信是谁写的?推迟退伍又是要配合什么工作?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子里盘旋,让他辗转难眠。 07 第七天上午 9 点,张建军带着陈峰去了营区外的一栋小楼。 这栋楼平时很少有人来,陈峰也是第一次进去。 房间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看起来很儒雅,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 “陈峰,这位是军区技术部门的王专家,他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张建军介绍道。 王专家站起身,伸出手:“陈峰同志,久仰大名。你的技术水平很出色,十二年能把电台设备摸得这么透,不容易。” “专家过奖了,都是日常训练和工作积累的。” 陈峰有些拘谨地握住对方的手。 “听说你马上要退伍了,退伍后有什么打算?是想找份技术相关的工作,还是回老家发展?” 王专家笑着问。 陈峰愣了一下 —— 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退伍时间?他如实回答:“还没完全想好,可能先回老家看看,再找工作。” “如果有一份跟你现在工作相关的技术岗位,而且对你的发展更有利,你愿意考虑吗?” 王专家的语气很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陈峰心里一动,隐约猜到对方的意图:“您说的岗位,是在部队吗?” 王专家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给陈峰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你要是想清楚了,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我们有一个特殊项目组,非常需要你这样有经验、细心的技术人才。” 陈峰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单位信息。 走出小楼,张建军悄悄对他说:“陈峰,王专家的来头不小,他提到的项目组,不是谁都能进的。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好好考虑。” 陈峰点点头,心里却很纠结。 他原本计划退伍后回老家,找一份安稳的工作,陪在父母身边。 可王专家的邀请,又让他有些心动 —— 那毕竟是一份能发挥自己特长的工作。 下午,他整理行李时,翻出了那本维修笔记本。 看到五年前关于 HS-1997 “信号异常中断” 的记录,他突然意识到,那次的异常,可能和这次发现的改装有关 —— 说不定当时就有人动了手脚,只是没被发现。 第八天早上,小林私下找到陈峰:“峰哥,你的退伍时间是不是推迟了?我听文书说,你的退伍手续还没办。是不是跟之前的管制有关?” 陈峰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手续没办完,过几天就好了。” 小林没再多问,但陈峰能感觉到,战友们都在私下议论他。 这种被议论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第九天,通信站的文书通知陈峰,他的退伍时间推迟到下周,具体日期等待上级通知,在此期间,要随时准备配合 “特殊任务”。 “什么特殊任务?需要我做什么?” 陈峰问文书。 “不清楚,只说让你保持通讯畅通,随时待命。” 文书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几天,陈峰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无论是训练、吃饭还是休息,都能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 他不知道那是保护,还是监视。 第十一天下午,张建军终于通知陈峰:“可以办退伍手续了。调查工作差不多结束了,你配合的任务也完成了。” “连长,那台设备的事……” 陈峰还想多问一句。 张建军摇了摇头:“具体结果不会对外公布,你只要知道,你的工作很重要就行。这是你的立功证书和一些材料,回去后好好保管,别弄丢了。” 陈峰接过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里面除了三等功证书,还有一份保密协议和一笔津贴。 办理退伍手续时,他又遇到了王专家。 “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专家问。 “我想先回老家看看父母,跟他们商量一下,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陈峰说。 “当然可以,我等你的电话。” 王专家笑了笑,没再多说。 12 天后,陈峰正式退伍。 连队为他办了一个简单的送别仪式,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只有几个熟悉的战友过来跟他拥抱告别。 “峰哥,回去后记得联系我们!” 小林拍着他的肩膀,眼睛有些红。 “一定!你们在部队好好干!” 陈峰强忍着眼泪,转身登上了离开营区的汽车。 08 火车上,陈峰打开了那个密封的文件袋。 除了三等功证书和保密协议,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津贴已存入银行卡,密码为你的入伍日期。请严格遵守保密协议,不得向任何人透露相关信息。” 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脑子里全是那台 HS-1997 电台、规律的 “滋滋” 声、改装线路和那封匿名信。 这些片段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让他心绪不宁。 回到家乡的第三天,陈峰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发件人地址是乱码,附件里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 —— 正是 HS-1997 的电路板,上面用红色圈出了一个元件,旁边写着:“真相未完,小心被灭口。” 陈峰的心跳瞬间加速。 他原本以为退伍后,这件事就结束了,可没想到,麻烦还在跟着自己。 第五天早上,母亲跟他说,昨天家里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问 “陈峰是不是回来了”,还打听他的作息时间,母亲觉得不对劲,没敢多说。 这两件事让陈峰彻底慌了 ——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卷入了什么,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张建军打来的。 “陈峰,方便说话吗?” 张建军的语气很急促。 “方便,连长,怎么了?” 陈峰握紧手机。 “上级让你立刻回红山通信站一趟,有重要情况需要你了解。具体是什么事,电话里不方便说。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机票,明天上午 10 点的,你直接去机场就行。” 张建军说完,没等陈峰追问,就挂了电话。 陈峰拿着手机,手在发抖。 他不知道回去会面临什么,但他明白,自己躲不掉了。 第二天,他按时登上了飞往红山通信站的飞机。 抵达后,一辆黑色轿车早已在机场等候,将他直接送到了之前见过王专家的小楼。 房间里坐着五个人,除了王专家和张建军,还有三个陌生的军官,其中一个是之前见过的上校。 “陈峰,坐吧。今天叫你回来,是想告诉你调查的最终结果。” 上校开口,语气严肃。 陈峰坐下,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张建军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陈峰:“这是调查总结,你先看看。” 陈峰颤抖着打开文件,第一页的标题就让他瞳孔一缩 ——“绝密”。 他快速往下看,里面的内容让他如遭雷击: “这…… 这怎么可能?” 陈峰的声音颤抖,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 他从没想过,自己每天面对的设备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陈峰的手指死死攥着文件,指节泛白,纸张边缘被捏出褶皱。 文件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 那台 HS-1997 电台,根本不是简单的 “被改装”,而是境外情报机构精心布置的 “信号中转站”。 五年前那次 “信号异常中断”,并非设备故障,而是卧底技术人员趁机植入微型发射器的关键节点。 更让他震惊的是,调查组顺着设备里的信号源追查,发现这台电台已经悄悄运行了三个月,传输的全是红山通信站周边的军事部署、设备参数等核心情报。 而那个在机箱底部刻下三角标记的人,正是三年前退伍的一名技术兵,如今已被证实叛逃境外,是这次情报网络的关键联络人。 “我们还在设备里发现了第二套隐藏电路,” 上校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一旦主发射器被发现,它会自动切换频率,继续传输信号。你当初听到的‘滋滋’声,其实是两套系统切换时的短暂干扰。” 陈峰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打开机箱时,若不是刚好赶上信号切换,恐怕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而那封匿名信、家里接到的陌生电话,也有了答案 —— 是叛逃者留在国内的残余势力,想通过威胁让他闭嘴,防止调查深入。 “那…… 那个卧底技术人员找到了吗?” 陈峰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王专家摇了摇头:“他在一年前就以‘出国深造’的名义离开了,现在行踪不明。但我们通过你发现的金属片,找到了生产厂家 —— 是一家位于边境的小型加工厂,背后有境外情报机构的资金支持。” 张建军拍了拍陈峰的肩膀:“所以你这次立的功,比你想象中更重要。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后续的损失不堪设想。” 陈峰看着文件里的内容,心里五味杂陈。 他既为自己阻止了情报泄露而庆幸,又为部队里出现叛逃者、设备被长期监听而感到后怕。 “那现在……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陈峰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 他知道,事情还没结束,自己不能就这么退缩。 上校拿出一份新的文件,推到陈峰面前:“我们需要你加入‘清网行动’。你对 HS-1997 的结构最熟悉,而且叛逃者的残余势力已经注意到你,他们很可能会再次找你麻烦 —— 这既是危险,也是机会。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引出背后的联络人。” 陈峰拿起文件,快速浏览。 行动方案很详细:他需要暂时以 “配合调查” 的名义留在红山通信站附近,表面上是 “被保护”,实则作为诱饵,吸引残余势力现身。同时,他要协助技术团队,分析 HS-1997 的改装逻辑,找出同类设备可能存在的漏洞,防止其他通信站出现类似情况。 “你的家人我们会安排专人保护,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威胁。” 王专家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安抚,“当然,这不是强制要求,你可以选择拒绝。毕竟你已经退伍,没有义务再参与这些危险的工作。” 陈峰抬头看向在场的人,又想起了自己在部队的十二年。 从一个连接线都能出错的新兵,到能凭声音分辨设备故障的老兵,部队教会他的不仅是技术,还有责任。 现在国家安全受到威胁,他怎么能置身事外? “我同意加入。” 陈峰没有丝毫犹豫,“但我有个要求 —— 行动结束后,我想知道所有真相,包括那个叛逃者的具体情况。” 上校点点头:“没问题。等行动成功,我们会把所有可以公开的信息都告诉你。” 当天下午,陈峰就被安排住进了红山通信站附近的一处隐蔽住所。 房间里装有监控和反监听设备,门外有保卫人员 24 小时值守。 他的主要任务就是 “正常生活”—— 每天按时起床、吃饭、偶尔出门散步,营造出 “被限制自由但无危险” 的假象。 与此同时,技术团队根据陈峰提供的 HS-1997 改装细节,在军区范围内开展了设备排查。 三天后,他们在另一处偏远通信站的废弃设备里,发现了类似的微型发射器,证实了这是一个针对军用通信设备的 “潜伏网络”。 第五天下午,陈峰按照计划,独自去附近的超市购物。 刚走出超市门口,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突然撞了他一下,塞给他一张纸条,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陈峰心里一紧,表面上不动声色,回到住所后才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字:“想知道你家人的安全,明天晚上 8 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 指的是什么? 陈峰立刻将情况汇报给上校。 经过分析,调查组认为 “老地方” 很可能是红山通信站附近的一处废弃仓库 —— 那里曾是陈峰退伍前偶尔去锻炼身体的地方,只有少数战友知道。 “他们想利用你的家人威胁你,逼你说出调查进展。” 上校看着监控画面,眼神锐利,“明天晚上,我们会在仓库周围布置埋伏,只要他们现身,就能一网打尽。” 第二天晚上 7 点半,陈峰按照约定,独自前往废弃仓库。 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刚走进仓库,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陈峰,没想到你真的敢来。”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随后仓库的灯被打开,三个男人站在他面前,手里都拿着凶器。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眼神凶狠。 “我家人怎么样了?” 陈峰强压着内心的紧张,故意表现出担忧。 “只要你老实配合,告诉你知道的所有调查情况,你家人就不会有事。” 刀疤男冷笑一声,“否则,你永远别想再见到他们。” 陈峰假装犹豫,慢慢开口:“调查组已经发现了你们的发射器,还查到了边境的加工厂……” 他故意放慢语速,拖延时间,等待埋伏的人员行动。 就在刀疤男追问 “还有什么” 的时候,仓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三个男人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却发现仓库门已经被守住。 “不许动!放下武器!” 保卫人员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住三个男人。 刀疤男还想反抗,被陈峰一脚绊倒,当场抓获。 经审讯,这三个男人正是叛逃者留在国内的残余势力,负责监视陈峰并传递情报。 他们根本没有控制陈峰的家人,之前的电话只是恐吓。 随着这三人的落网,“清网行动” 取得了重大突破。 调查组顺着他们的口供,陆续抓获了十多名涉案人员,彻底摧毁了这个针对军用通信设备的情报网络。 行动结束后的第二天,陈峰再次见到了王专家。 这次王专家带来了完整的调查结果 —— 那个叛逃的技术兵,早在入伍前就被境外情报机构收买,潜伏在部队里,专门寻找机会破坏军用通信设备。 而 HS-1997 只是他布置的众多 “棋子” 之一,幸运的是,其他 “棋子” 还没来得及激活,就被调查组一一清除。 “现在,所有威胁都已经解除了。” 王专家递给陈峰一张新的名片,“这是我们项目组的正式联系方式。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加入我们,继续为国家安全出力。” 陈峰接过名片,心里却有了新的想法。 经历了这一切,他更清楚家人的重要性。 但他也明白,自己的技术可以为国家做更多事。 “我需要先回家陪陪父母,跟他们解释清楚情况。” 陈峰说,“至于加入项目组,我会在一个月内给您答复。” 王专家笑着点头:“我们等你的消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尊重你。” 一周后,陈峰回到了家乡。 他没有告诉父母所有细节,只是说自己参与了一项 “重要的技术工作”,现在已经安全结束。 看着父母担忧的眼神,陈峰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陪伴他们。 但他也知道,自己对通信设备的热爱、对国家安全的责任,不会就此消失。 晚上他坐在书桌前,看着王专家的名片,又想起了在部队的十二年。 最终陈峰拿起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王专家,我想好了,我愿意加入项目组。” 电话那头传来王专家的笑声:“欢迎你加入。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等着你一起完成。” 挂掉电话,陈峰看着窗外的夜空,心里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将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 一段充满挑战,但也无比有意义的旅程。 |

